下次你还是不要去那边了。”宋铎闷声说，替她的手劲重了些。
“我还想跟你说呢。”顾采薇把自己的一箩筐意见一一道来，然后道，“表哥不是前些日子还说，军饷紧张，新兵不好招募吗？伤员不仅增加负担，也折损了战斗力，若是让他们得到妥善医治，把伤害程度降到最低，岂不一举两得？”
宋铎沉思了一下道:“伤病营那边，我倒是吩咐好生照顾，只没你想的这么细致。你还有什么想法，回头一一写下来，等我召集他们来说。”
顾采薇见他没有大男子主义，一口拒绝自己的意见，胆子更大，试探着道:“表哥，我天天闷在这里闭门造车，也没意思。从前害怕别人见了我，对表哥影响不好。既然大家都见了，我，我能不能去伤兵营帮忙？一则，我有事情做；二来，我自信我医术还可以，希望可以跟军医互相切磋，学习些东西，也把我会的教给他们。”
说完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宋铎。
这一点，宋铎断然拒绝。
“那里都是男人，你去不方便。”宋铎心里，到底有着独占的想法，不想她的美好，暴露人前。
“从前我做大夫，只管医治，不问性别。”顾采薇诚恳地望着他道，“我知道我的想法惊世骇俗，可是表哥毕竟不是常人，所以我才跟表哥提起。也不用表哥现在立刻答应，你只答应我考虑一下就行。表哥最是爱护手下兵士，他们都是你的同袍，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，明明可以保住性命，却因为得不到妥善医治送了命？或是明明可以痊愈，却留下残疾，只能活在凄惨之中？我不敢说比军医强多少，但是毕竟学医这么多年，也算有小成。”
宋铎迟疑了下，替她放下裤管，把她的腿搬到床上。又见她鼻子上冒出细密的汗珠，忙替她脱了大衣裳，然后道:“你让我想下，如何安排才能放心。”
顾采薇见他口气松动，伸手抱住他的腰，把头贴在他腰间柔声道:“我就知道，表哥最是通达之人。”
“少给我来这套。”宋铎笑骂一句，摸摸她头顶，“先躺躺，别睡觉，等喝了粥再好好睡一觉。”
顾采薇听话地点点头，道:“等睡一觉，用过午膳，下午表哥还是陪我去看一下那重伤员吧。凡事善始善终，他是我医治的，恐军医也无法接手。”
宋铎没有反对，拉张椅子在床边坐下。
“表哥也躺躺吧。”顾采薇往里挪挪，拍拍身边的位置。
“不用，我不累。”见她有些疲乏，宋铎心里责怪周路动作慢，怕她先睡过去，就开口说道，“谈起医术，悯敏就像换了个人，连我都敢呼来喝去的了。”
那时候的她，是另一种美，美到光芒四射，让人不敢直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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