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宁心下稳定，丝毫不慌。
她得自己应付这事，谢衡可能在不远处瞧着，她还得做的好些。最好……最好能让他夸两句。
这样想着，华宁手指灵巧地挣脱了绳子。她正认真地想，便察觉到身旁有人在看自己——冷静、淡定的目光。这眼睛的主人是个男孩儿，倒在马车里，不慌不忙的看着她，完全没有要出声的意思。
华宁竖起手指作个噤声的手势，男孩儿点点头，华宁微微一笑，将身上的外袍解下披在了男孩身上，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嘴唇微动：“太冷了。”
这个孩子穿的太少了，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都变了颜色，可见是冷到了极致。华宁心下不忍，褪了自己的衣裳。
她隐约听见外头有交谈声，因在风雪中，所以传过来的声音并不大。她细细听着，手中悄无声息多了把匕首——这匕首还是几个月前谢衡给的，她当暗器用，平日里基本用不到，这伙人大概想不到看起来柔柔软软的一个姑娘会贴身带着这种东西。
“我就说，当日——”
胡子领头还在听着，下属的声音便戛然而止，他正愣着，就见身后不远处倒下个人，殷红的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雪。
马车顿时停下，周围的人瞬间拔刀。
“——谁！”
唰——！
措不及防地，又一个人被抹了脖子，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，并不是外来者，而是马车里头的人！只见一只握着匕首素白的手自窗边收回，转而用匕首尖挑开帘子，露出半张脸来，言笑晏晏：“我呀。”
胡子故意一窒，暗骂了声“大意了”，提刀便冲向了马车。
·
谢衡靠在不远处的树下，粗壮的树干将他的身形遮掩了大半。
明路之坐不远处，大冷天摇着扇子，啧啧道：“你原本还算清闲，前两年自打带了个小孩之后就忙起来了，好不容易摆脱了，诶嘿，又带了个拖油瓶。我说，你是稀罕上带娃娃了？”
“大帝姬的暗卫在这，你不怕死？”谢衡淡问。
“不怕呀。”明路之拖长了调，慢慢靠近谢衡，笑道：“先生您不在这儿呢么，我做什么怕？对吧。”见谢衡并不理他，明路之嬉皮笑脸地又靠近了，对着谢衡的耳朵吹了口气，继续道：“你管他们，不如跟我一道走，狗皇帝不把你当人，我疼你啊。你看，我真情实意。”
谢衡八风不动：“滚。”
暧昧瞬间给冻成了冰碴子，哗啦啦碎了满地。
明路之耸耸肩，习惯了谢衡冷漠的态度，不再逗他，下巴朝着马车那边扬了扬，说：“你不担心帝姬？”
谢衡：“不担心。”
没什么好担心的，即便出了什么事，他不在这，暗卫也不会坐视不管。
明路之笑了笑：“那你独个在这冻着罢，我走了，记得念着我点儿。”语未毕，人就没影了。
谢衡看着不远处一边倒的形势，见差不多了，这才慢腾腾地走了过去。华宁靠在马车旁边喘气，匕首扔在了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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